赵清潭不由捏了捏手指间的绿豆糕,抬首看向那笑靥如花的宁微笙:“啊,我这是叫惯了,在你修炼的那五十年我一直是这么唤他的,可不知怎么回事,你一回山,他便不许我那样叫他了。”
我托起正冒着烟的茶盏,低头轻轻吹了一下:“是吗?或许他这样做应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三哥那日的态度是分外的明显,究竟是谁在胡言乱语,这答案就如同手掌中的饭粒那般明显。
我捏着帕子擦了擦唇,轻轻看了赵清潭一眼,垂眸轻笑,这几万年的情分岂会是你三言两语便可挑拨得了的?
那赵清潭的话一落,呆在一旁的宁宿白便瞬即明白了大半。
她转头看了看向满脸愁云的赵清潭,又瞧了瞧那满是笑意的宁微笙,不禁暗暗摩挲手掌。
百年一遇,不,应该是万年一遇的戏码。
宁宿白委实想拉过宁折双一起看看这场景。
这便是女人的战场,虽没有硝烟,但也绝对不输给那黄沙中的刀光剑影。
“微笙说的没错,果然还是当妹妹的更了解他一些。”赵清潭眨了眨眼睛,转着水眸笑了起来,接着便颇为自然地扬袖将手中的糕点递向对面的人。
我笑着咬牙接过它,低头直着眼睛看向手中的糕点,委实想将它扔出丹穴山:“赵小姐说笑了,怎的我也与宁折双生活了有两万多年,自是更加心灵相通了一点。不过,如若算算辈分,你亦应被宁折双称上一声姐姐才对,这样似是会显得更亲近些。”
赵清潭一愣,险些将手中的指甲别断。
我举起她方才递与我的点心,转着指头左右瞧了瞧。
可是我的错觉?此次回来,这赵清潭对我的敌意似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笙笙这主意着实妙哉。”蓦地,身后的门无风自开。
宁折双迈着步子笑着踏进屋中,向一旁茫然的阿植微微颌首。
“宁折双,瞧瞧都什么时候了,你一个大男人跑到女孩子中的闺房中做什么?”宁宿白咧着嘴跳了起来,急急将他拉到宁微笙一旁,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了下去。
宁折双未去瞧那宁宿白兴致勃勃的观戏模样,只是安分地顺着她坐在桌旁。
我张了张嘴看着颇为这乖巧的宁折双,不由扬手又按了按额头。
他这是来添什么乱?
“我思索了几十年都未寻到一个好称呼,如今倒是被笙笙点醒了,以后便唤赵姑娘赵姐好了。”宁折双亮着眸子,笑着看向一脸呆滞的赵清潭。
“这。。。折,宁兄你不是将我唤老了吗?”赵清潭忍着抽动的面皮,笑着望向他。
宁宿白一惊,忙回身用衣袖捂住嘴,方才这赵清潭叫宁折双什么?
宁兄?
“也是,那我还是唤你赵姑娘吧。”宁折双似是同意般点了点头,“不过,赵姑娘什么时候有空?来跟宁某一同切磋下修为吧。”
赵清潭瞬间嗡嗡作响,良久,她才耐着性子,缓缓起身:“宁兄才是真的说笑,我这般把蚂蚁都无法奈何的修为,怎敢去叨扰你呢?”
“是吗?”宁折双托腮捏过一个点心,敛眸轻笑。
“这自是无假。”赵清潭晃了晃袖子,转身离座,“瞧着外面明月当空,今日微笙刚回来,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语罢,她便笑着踏出我这屋子。
就这般?
只两句话那赵清潭就走了?
宁宿白睁圆了眼看向身侧气定神闲的两人,仰头伸了一个懒腰:“那我也走了,微笙早些睡吧。”
我点点头,侧头瞟向定定坐在一旁的宁折双。
宁宿白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不由扒着门向屋中探头,去瞧着那甚是突兀的人:“宁折双,你不走?”
“二姐今日怎的这般关照我?”宁折双拍了拍手指上的碎屑,牵着唇角迎上她那满是探究的眼睛,“折双分外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