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是真的？

沈瑞这一次要做的，是朱由检的父亲和兄长想做却没能做成的事，但并不好做。武力打压和恩威并施都没能解决西南土族这个祸患，沈瑞又该怎么做？

“七年啊七年。”黄韬半仰着头，额前的几缕白发被风吹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些说不出的悲凉和落寞，“崔绍游七年前以垂老之躯出山，平定了西南之乱，为朝廷解决了西南疥藓之患，谁又会想到，七年后他又因西南而死，真的是造化弄人！”

“崔绍游？”

沈瑞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就是记不起在哪里听到过了。

“崔绍游，就是崔应元的伯父，祖籍贵州贵阳，官拜宣大总督，至兵部尚书。这次要不是他冒死将驻军勾结土族叛乱的消息送出贵州，朝廷就不会这么快知悉西南叛乱的情况，更没有足够时间去提醒相邻省份的驻军布置兵力，做好防守准备。”说罢，黄韬长叹一声，“五十几个护卫掩护他和侄子撤出西南，一路拼杀，过了陈平古道的时候，只有一人幸存。据那个幸存的护卫哭诉，崔绍游全府老小除了少爷秦奕一人，全部被乱军屠杀。”已是眼眶红润，不忍心再说下去。

“秦奕现在何处？”

“在南京休养。”

沈瑞的视线缓缓抬起，落在了东南檐角的那只老旧铜铃上，幽幽道：“雁荡山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

黄韬宽慰道：“天下谍司，九州为最。雁荡山虽不复昔日荣光，但手眼几近通天，这几日来还没有消息递到京城，想必是西南乱情复杂，想要调查清楚颇为曲折，尚需要些时日。陛下，您就安心等待吧。”

沈瑞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日在雁荡山上，宇文玦最后接受了沈瑞开出的诱人条件，同意请求师父楚天枢下山帮助沈瑞诛杀李裔。还在沈瑞的哄骗下，宇文玦答应将九州谍司‘租’给朝廷五年。崔应元带着锦衣卫卫士造反失败，整个锦衣卫卫所彻底被毁，朝廷在情报方面的原有根基受到了重创，一时半会恢复不起来，所以九州谍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五年，九州谍司只需要为朝廷提供边境军情和内地乱军的基本动向。其他的绝不强求。

这是沈瑞当时对宇文玦的承诺，宇文玦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