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因为自己所住的房间实在有些小,原本是准备定下两间房供令虞与途野住下的,但是见着途野此时的情况兴许暂时还不能离开令虞的照顾。于是云隰仅又订了一间房,现下已经将人送过去休息了。
现下房中仅有默默对饮茶的两人,以及一只十分突兀的青蛇。
肖念是一个十分懂得见风使舵的狡猾蛇,见到此时月黑风高,室内孤男寡女,自己也不好继续当什么惹人厌恶的巨型红烛了,便早早隐了身形,潜到令虞他们的房中,同那只据说是最早跟随者自己主子的小仓同学套近乎去了。
于是乎现下房中仅有默默对饮的两人了。
原本每当这个时候,子濯一般都会抱着云隰早早的便入睡去了,毕竟现在云隰正是十三四岁身体发育的最佳年龄,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云隰有充足的睡眠的。只是这次,子濯却破天荒地并没有早早缠着云隰,反而是十分自然的坐在木椅上,似乎是在等着云隰询问些什么。
“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么?”似乎子濯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将手中已经凉透了的茶盏放在了桌子上,如此温柔的对云隰说到。
“有。但是我很担心,倘若我问了,你是不是会完全告诉我。”云隰也将手中的茶点放下,眼神由方才的漫不经心渐渐转变为严肃。“小濯,你对我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妖族,对吧?”
“对。”子濯回答的很是坚决。
“那你又为何会对魔族的事情好似十分清楚?”云隰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一些咄咄逼人,但是却分明有一些颤抖音调在里面,就仿佛十分担心自己会听到什么令自己担心的事情。
“因为曾经听到过一些关于魔族的事情。”子濯回答到,面上依旧是一副淡定从容地样子,让人听来就觉得,定然是真话。
只是云隰显然并没有相信。自从子濯回到自己身边之后,云隰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总感觉自己同子濯在一处时,会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心虚,脑海中就像是回旋着悲鸣。
这种感觉同之前进入灵泉底下的空间时几乎一模一样,莫名的情感倾泻而下,感觉自己不是自己,失而复得抑或是擦肩而过,相忘于江湖。
乱七八糟的思绪几乎将云隰明明白白的思路尽数推到。
“子濯,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慌乱之中,云隰还是转换了一个新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云隰心中也还是有了答案的。
“有。”倒是坦诚的很。
“还没有到告诉我的时候么?”云隰似乎已经放弃抵抗了……
“没有什么适当的时候……”子濯倒是忽然笑起来,稍稍贴近了云隰的耳畔,“你若是想听,我便讲给你听。”
云隰摆摆手,忽然想起来,临走的时候师父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多听那些男子的话。当时云隰还对着离家出走的子濯抱有幻想,默默将子濯剔出了“那些男子”的行列。但是现在想起来,云隰有有些自我怀疑了。于是明确的表示自己并不想听子濯编的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十三四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自己倘若分辨不出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管不顾的喜欢上了子濯,但是子濯却仍然是自己根本看不透的九尾狐族。这样两厢计较一番,尚且年浅的云隰总感觉,恐怕自己少不得要经历一番戏折子上的痴嗔虐恋。
“罢了罢了,夜已深了,现下还是先睡了吧。”云隰站起身伸伸懒腰,来打了个哈欠,便绕过桌子牵起子濯的手便向床走去。子濯自然十分温顺的随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