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路子野已经走出了房门,认真地盯着女人,“你什么意思?让我们两个分开?”
女人耸耸瘦瘦的肩膀,“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跑?”
望了望一脸淡定的白思泊,两人对视了一眼,路子野低头望着女人讪笑道,“你怎么觉得我们感情这么好,我还会为了这小子跑回来?”
女人偏头一笑,叹了口气,“我看人很准的。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们。”
两个人都是一惊,路子野眯起眼睛又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女人,穿着普通的家居服,确切来说有些老土,但穿在女人清瘦的身材上别有一番慵懒的味道,松松散散的头发用一根黑色橡皮筋随便束在脑后,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平淡的眼神看不出一点波澜,如此冷静的气质路子野很难将她同普通的农家少妇联系在一起。
“你昨天就知道我们两个是逃犯?”路子野松了松扒在门沿上的手。
女人点点头。“不然你们还真以为我那么好心请两个陌生人来家里住一宿?”
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年轻妇人会如此胆大收留两个杀人犯,两个人都倒抽了口气,暂时的安静,路子野朝还站在房间里的白思泊使了个眼色。
他们的小举动女人尽收眼底,“你们别想着逃了,我要是怕我就不会让你们走进来。”说时迟那时快,将略显消瘦的白思泊往里一推准备锁门。
哐当一声闷响才让他们两个回过神来,没想到她竟然想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对抗两个大男人,着实被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的力气给吓了一跳,一不留神往房间里退了两步,女人赶忙关上了房门,一旁的路子野一把手扯住了女人正要锁门的手。
里面的白思泊也眼疾手快地扒着门,显然女人的力气明显没有两个男人大,不一会儿门便有了要被打开的势头,仰着头不服气地咬咬牙看着路子野,自信地说,“你们最好听我说的做,我知道我没你们两个男人力气大,但你们一走,就会有人帮我报警,反正警察在这附近还是得搜查一阵子,一报警,马上就能赶过来,我就不信你们能逃得了。”
“你还有同伙儿?”
“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蠢让你们两个狼进家门?”
路子野现在真的有些服了这个女人了,真是什么运气,竟然这种事都能被自己碰到。不敢得罪这个女人,赶忙松开了手,里面的白思泊执着地还扒着门口不放,看见松了手的路子野有些急,额头上的青筋直冒,恼怒地朝门外的路子野吼道,“喂!你小子不会真要把老子放这儿吧。”
路子野皱了皱眉,眯了眯眼,索性放下了手抓了抓鼻梁,低着头一脸为难地样子,“这不…没办法吗?总不能我们现在被抓吧。说真的,我要是完成不了她交代给我的事儿,我就…自己走了,你…自求多福吧。”双手叉着腰一脸认真地看着白思泊。
白思泊愣了愣,盯着路子野看了良久,轻勾起了唇角,不怒反笑,挑衅地扬扬下巴说道,“你试试。”说完松开了扒着的门,见没有抵抗,女人虽然心里犯了点儿嘀咕但还是手疾眼快地立马用力关上了门,用钥匙锁上。
眼见着门被锁上,钥匙被女人揣进了兜儿里,路子野无奈地摊摊手,挑眉看着女人,“所以,你让我怎么出去?外面还有警察搜查。”
“这个你不用担心,”女人还在想着刚才他们两个的对话,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真的会不管他?”
路子野戏谑地笑笑,“怎样?我们又不是亲兄弟,也都不是什么好人,结个伴儿一起逃难而已。反正包在我这儿,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说着提了提肩上的包,一脸轻松。
盯着路子野不屑地语气,女人有那么一刻的思量,但看着一直想极力撇清关系的两个人,女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路子野皱着眉头,“你笑什么?”
女人摇摇头,收起了笑脸,转身往后门走去,“没什么,你跟我出门吧。”
“你不怕我一个人跑了?”马上追问过去。女人走得很快,路子野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想要问个清楚。
“你跑与不跑对我没什么影响,大不了我再等时机就行,我也在赌。再说,这对于你们这种杀人犯来说很容易啊,无非再背上一条人命而已。”
“呵,你说的轻巧,一条人命就把我弄成了现在这个惨样子。堂堂一个男的被你这个乡里的妇人牵着鼻子走。”路子野边走着边自嘲地笑笑“你就这么恨你的老公?偷腥的男人虽然可耻,到也不至于杀了他吧。”
“不单单是这一件事,你也不必知道太多。你会骑摩托车吗?”边说着,女人边领着路子野打开了后门。
“会。”
后门是个挨着小山的小院子,郁郁青青的小山,越过小围栏瞭望便可以看到不远处其他村庄的小楼房和规规整整的田地。后院儿用崭新的铁板搭了个棚子,下面有些凌乱地堆放着一些杂物还有养猪的一些肥料。靠近会闻到有些刺鼻的肥料味儿,在角落里停放着一辆摩托车,上面用灰黄的麻布袋子蒙着。看起来灰蒙蒙的。
女人走过去掀开了麻布,摩托车看起来有些年头,后面的皮凳子都破了个口子,用破布包了起来。补丁处被磨得黝黑。
“里面加满了油。这里虽然有些偏,但离城里也不是太远,要不然火车站也不会建这儿,我给你的那个地方离这里不远,他在城里谈合作,离那小三儿的学校很近。他的车你应该认识吧?昨天的那个破车。你们偷上去的那个。”女人认真地擦着车上的灰,边说着。
路子野倒腾着这破旧的摩托车,围着这车左看看右看看,皱着眉头,有些嫌弃,这配置,跟徐程的比真是差远了。无奈地低着头问道,“你想让我怎么杀?”
“随你,只要别再让我看到他是个活的就行,我就放了你的同伴。”擦完起身将钥匙扔给了路子野,“还有,别瞧不起乡下妇人,我也并没有牵着你的鼻子走,你要一个人跑也行。”
路子野盯着女人有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跨上了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