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装得,对吗?”
见王长友捅破窗户纸,赵医生也不废话,杨伟民的疾病确实像是装的。
有一说一。
杨伟民真的患有多年的羊痫风,但是种种反应显示,杨伟民这一回并不像是羊癫疯发作。
王长友冷笑道:“老东西是知道他要完犊子,故意装病逃避上面的调查,赵医生,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给别人了,很快,你就能更进一步的。”
当天晚上,一通电话从公社打到的县里。
就在王长友打电话给李文斌的时候,一辆自行车停在了卫生院大门口。
白向阳慌慌张张地跑进卫生院,一直到冲入杨伟民的病房。
“二叔,你要不要紧,我是白向阳啊!!!”
以为杨伟民真要不行了,白向阳一脸泪痕的冲到病床边。
“我暂时死不了,别号丧了。”
下一刻,杨伟民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白向阳吓了一大跳,一屁股摔在地上,错愕道:“二叔,你没犯病啊?”
“不装病怎么渡过眼前的难关,你听好了,现在马上回去找胡主任,把我这边的事情告诉给他,一定要让胡主任下来调查这件事,绝不能让李文斌来。”
“李卫民要是来了,你二叔这回可真要玩完了。”
杨伟民叮嘱白向阳立刻返回县里,不管再晚也要在明天天亮,把这边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告诉给胡学文。
胡学文即使有天大的事情,也要亲自下来处理。
陆远明火执仗的冲击民兵训练场,大闹一番过后,又在杨伟民的注视下带走陆山林的两个儿子。
以为这就是掀桌子,杨伟民低估了陆远的能耐。
真正的掀桌子,是在陆远回到陆家庄以后,各路神仙被陆远请了一个遍。
杨伟民之前的各种布局,都在现在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胡学文这个时候绝不能再躲在幕后,要再继续躲着,杨伟民也玩完了。
并且胡学文本人也会遭到李文斌的疯狂报复。
白向阳气喘吁吁的说道:“二叔,先让我歇会,我以为你真犯了病,从县里火急火燎地骑车赶过来,路上跌了好几个跟头,大晚上赶路,我连个手电筒都没有带,就这么回去太危险了。”
“别絮叨了,你先歇会儿,我的通讯员有手电筒,等一下你去找他。”
着急归着急,但是再怎么着急,杨伟民也知道不差一时半会。
白向阳人品不咋地,但却是个孝子,以为自己羊痫风犯了,不顾危险地连夜骑车过来。
喘了几口气,白向阳又抽了一根烟。
“二叔,我觉得这事没你想那么严重,陆远胆大包天的将各路民兵叫到陆家庄,不是明摆着和县里过不去嘛,无论是前进煤矿还是东风化肥厂,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存在,我们也不是不能得罪。”
咱们管不着他们,他们也管不着咱们,工厂和矿山插手公社的事情简直不可理喻。”
“傻孩子,你知道你为啥一直是个办事员嘛,因为你想问题永远是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你以为我真的怕他们吗?不,我怕的是他们手里的东西。”
杨伟民苦口婆心地说道:“一个是化肥厂,另一个是煤矿企业,化肥和煤炭可都是重要的生产物资,想要得到化肥的公社和村大队,你自己说有多少?东风化肥厂和陆远关系好得就像是一个人似的,他们会不会撒出风声,用化肥充当奖赏,让我们和下面的生产大队彻底离心离德?”
“前进煤矿欠了陆远不少的人情,煤矿手里有着稳定的煤炭,无论是工厂企业还是公社大队,谁不想多弄点煤炭,你别看现在啥事儿都要靠计划调拨,但是在计划之内,还有一个计划外供应。”
“可是这些是犯错误的事情。”
白向阳确实看不出这些事情背后还有哪些复杂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