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6章 林家主来访(1 / 2)替嫁医妃:王爷他心动了首页

京城夜色深沉。自那场连番暗杀与毒箭风波后,九王府内外凝聚了悲怆而坚韧的气息。刑部宣告五日后开堂审理顾家冤案,引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谁都知道,这一次对峙极可能彻底改写当今朝局。

天边才泛起浅淡鱼肚白,九王府的后院就已经人声匆匆。

萧靖寒一早便和常黎、齐远将军手下的几名副将围在书案前,沉声商讨具体事宜。林轻歌原本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却执意要前来旁听,令碧儿紧张地搀扶着,生怕再度伤及。

屋内人影交错,卷轴铺开。常黎指着其中几份名册:“王爷,属下按您吩咐,把能找到的顾家旧部、林家老家主当年的心腹,已分三处安置。第一处在京郊兵营,由齐远将军副手看守;第二处在城南一处隐蔽院落,由咱们暗卫保护;第三处便暂留在王府后院,数量较少,但皆是核心证人。”

萧靖寒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好。如此三路分散,太子就算想下手,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全数灭口。关键是,他们要在开堂当日一并出现,公开指证当年的种种陷害——到那时,我们必须保证他们能安全抵达刑部衙门。谁若敢阻拦,就地格杀。”

齐远将军的副将郭兴也沉声道:“王爷放心,我已让人暗中调动了一支精锐骑队,届时可分头护送。纵使太子手下还有余党,但他们绝不敢再明火执仗攻打京城。”

说到这儿,他低声又补充:“只是微臣担心,皇帝陛下虽然口头上赞同彻查,可仍有可能在关键时刻施压,让审理走个‘表面过场’,最终只处罚太子母子的小部分罪名,而对当年的大是大非继续掩盖。九王爷,您看……”

听闻此问,萧靖寒神情凝固。那是他心中最大的隐忧:皇帝多半想以“保住帝王威严”为前提,把所有脏水泼向太子母子,以便自己抽身干净。林轻歌与顾家倒是能昭雪名声,但若就此放过皇帝昔日的种种恶行,于情于理都难以安抚顾家英魂。

然而,尚未等萧靖寒开口,林轻歌轻咳一声,从碧儿的搀扶下缓缓立起,声音虽然柔弱,却带着倔强:“无论父皇如何考虑,顾家冤案都必须翻得彻底,至少要让天下人明白,当年顾家绝不是反贼。若其他幕后之事……只要能给我们生路,给我顾家先祖留一点尊严,也不必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把皇帝扯落深渊。”

她说完,咳了几下,一只手扶紧桌沿。萧靖寒立刻伸手搀扶住她肩头,目光里既有担忧,也有认同:“是。这也是我所想。”

林轻歌苦笑:“我们要的,本就是生存和公道,而非再掀另一轮血雨腥风。此刻形势不容我们再起第二次战争。只要太子母子彻底伏诛,我顾家……也算能瞑目。”

众人默然。常黎微垂着眼帘,知道王妃曾一度想要“揪出全部真凶”,但现实的权力格局与皇帝的掌控力,注定令他们不得不退让一点。

“那就这么办。”萧靖寒看向众人,“我们把所有证据拿到台面上,只要能彻底坐实太子的罪行,皇帝自会顺水推舟,把罪责尽数压到太子母子身上。当然,我们也不可能再容忍他私下搞什么阴谋——大家务必严防死守,一直到顾家案审理结束!”

一番决策敲定,众人领命散去。林轻歌在屋内站了一会儿,身子又有些发虚,萧靖寒赶忙让碧儿搀她回房休息。临走前,林轻歌还不放心地叮嘱:“暗卫必须时刻盯紧那几处证人居所,不要再让杀手渗透。”萧靖寒连声应好,目送她离开。

同样是清晨时分,东宫内却是一片压抑。自从皇帝一怒之下下令太子“禁足”,太子每天只能在宫中焦躁游走,眼看刑部审理日子一天天逼近,却毫无破局之法。

这日,母妃——曾风光一时的贵妃,也终于稍获宽松,可以与太子在偏殿相见。偏殿里,母子二人相对而坐,气氛凄冷。

贵妃自被软禁起就显得憔悴许多,脸上不见昔日雍容华贵的神采,而是布满阴霾:“我的儿,事到如今,你可还有退路?”

太子咬牙,眼里满是血丝:“退路?父皇把我关在这里不闻不问,刑部那边却全力配合九弟翻案。再过几日一旦坐实‘顾家冤案’,把我列为主谋行刺,母妃觉得我们还能保住性命么?”

贵妃唇角发颤:“那些杀手……都失败了吗?”她指的自然是那夜派去王府的“血羽盟”。

太子点头,愤愤道:“失败得一塌糊涂,整个京中风声鹤唳。那群杀手甚至没留下活口。东厂的人也在挖线索,幸好我们事先清理干净。可这样一来……再想有第二次机会也难了。”

贵妃听到这儿,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半晌后才低声道:“我们先前……也许做错了。若不是急于一举除掉林轻歌和萧靖寒,就不会把自己逼到绝境。如今……你的父皇明显要把咱们当作弃子。”

太子紧攥拳头,一记狠拍桌面:“父皇,他怕动摇皇权根基,便要牺牲我!若我坐以待毙,那就是死路一条。可我堂堂储君,真要甘心束手就擒吗?”

贵妃看着儿子,那眼神中痛苦、彷徨交织,随即似下了某种决心,压低嗓音:“儿,你可想过逼宫?”

“逼宫?”太子瞳孔骤缩,几乎怀疑自己听错。

贵妃死死盯着他:“再过两三日,就会正式开堂。到那时,证人齐聚,九王爷当堂指证你,我和你父皇都难脱罪名。与其等死,不如先下手……若我们能控制宫禁,把父皇软禁,强行宣布九王爷通敌谋逆,那些证人也能用强权压住。只要大局一定,再把林轻歌抓来威胁……”

“母妃,您莫非糊涂了?”太子神情复杂,“父皇手上至少还有御林军,还有朝中不少老臣。若我们贸然逼宫,真的能一击成功?”

贵妃苦笑:“现在还能怎样?要么自己搏最后一把,要么眼睁睁看着九王爷翻案成功,把你和我彻底推下深渊。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太子沉默良久,脑海中急速盘旋,衡量利弊:逼宫风险极大,可若是不搏,这场官司十有八九会把他定为真凶,到那时不是被废就是被斩,连母妃可能都无法幸免。他不甘心。

想到此处,他咬牙低声问:“禁军统领乃父皇亲信,朝中也多忌惮我们……要想逼宫成功,需要多少兵力?”

贵妃看儿子语气松动,眼里闪过一抹狠绝:“启用东宫积存的一批私兵,再联络一些暗中受过咱们恩惠的武将,另外,若能控制城门的守卫,也可避免外部势力干预。我们要趁皇帝尚未彻底下令拿你问罪之前,制造‘皇帝昏庸’或‘突发急症’等借口,先行掌控大局。”

太子神经绷紧,脑子里嗡嗡作响。“再仔细想想,”他自言自语似的,忽而转头看母妃,“我们时日无多,若要动手,就必须赶在刑部开堂前……”

贵妃颔首:“是。只要在那之前成功拿下皇城,你九弟那些证人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大权在你手,你再把案子翻回去,反诬九王爷串通顾家亡灵——想怎样改写都由你!”

太子闭上眼,心乱如麻。可当回想起近来父皇的冷淡、九王爷与林轻歌的一步步推进,甚至自己陷于死地的情形,他忽而心生一股疯狂:“好……就依母妃之言,我们再做最后一次搏杀!”

母子二人对望,神情里尽是黑暗与决绝。他们清楚,这一招若败,便真的是万劫不复;若侥幸成功,则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夜幕降临,王府忙碌仍未停歇。萧靖寒处理完一天的要务后,返回后院看望林轻歌,正见碧儿扶着她在廊下散步。林轻歌如今能下床走动,但仍显疲乏,需要借助人搀扶。

萧靖寒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柔声道:“不让你好好在屋里歇着,又跑出来吹风。”

林轻歌莞尔一笑:“在屋里闷久了,出来透透气。你也该休息,白天忙了一整日。”

萧靖寒轻轻握住她的手,正要说话,院门处突然有侍卫来报:“启禀王爷,林家家主来访,已在外厅候着。”

林轻歌与萧靖寒对视一眼,皆觉诧异。林家家主向来态度暧昧,不冷不热,却在此紧要关头主动上门?

萧靖寒沉吟道:“你先回屋,我去见他。”可林轻歌摇头:“不,我也去。许久没见他了,我倒想听听林家还有什么打算。”

萧靖寒不好拂她意,便让碧儿随行照顾。

一行人来到前厅,只见林家家主正襟而坐,神情紧张而尴尬。见萧靖寒与林轻歌步入,他赶忙起身行礼:“见过九王爷……见过……”说到“林轻歌”时,他似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见过王妃。”

林轻歌想到自己幼年被他抚养,却备受冷落,如今她身份逆转,反倒令对方手足无措。那种滋味并不好受。可她面上仍维持冷静,轻启朱唇:“请坐吧。家主深夜来访,有何见教?”

林家家主讷讷:“不敢当什么‘教’,只是有件事一直放心不下,想亲自告知王妃。万一能帮到顾家案翻案,也算我对先父之遗命有个交待。”

林轻歌眸子一动,对萧靖寒示意可以听下去。萧靖寒自也没有阻拦,吩咐侍卫加几盏灯火,把厅中照得亮些。

林家家主喝了口茶,组织语言后开口:“我知道顾家当年蒙难,我父亲曾极力想帮,可那时大势已去,他只得匿下一名顾家遗孤,也就是王妃你……后来我父亲又留下些资料,说不定对翻案有用。只是我翻遍林家府库,也只找到少数书信,不见所谓军令或密诏。直到昨日,一个老仆跟我说,他记得在老家主生前曾藏有一份册子,里面记载了更多关于‘先帝与顾家之间的机密暗号’……”

林轻歌忍不住直起腰:“那册子现在何处?”

林家家主面带苦恼:“我也不知。老仆只记得父亲在临终前对他说:‘此物不可轻示于人,除非……顾家后人找上门,并确认有洗冤之机。’后来老仆回想,可能藏在老家我们祖宅的某个暗格里。因这些年祖宅荒废,我也少去,便一直没人发现。”

他言语中颇多愧疚,握拳叹道:“是我大意。若早些告诉你,也许你不必受如此多苦。可好在如今案子未审,还来得及。若王妃有意,我愿亲自带你们去祖宅搜寻,说不定能找到那册子,对顾家翻案再添关键证据。”

林轻歌脑中飞速思忖:“确是好消息。可如今距离开堂也只剩下三四日,若不尽快确定线索,怕来不及。”她望向萧靖寒,“王爷,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