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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影响:干渴的凝视】

于勒正期待对方吐露更多些关于当年的秘密,忽然,圣地亚哥的表情变得极为骇人,有些癫狂:

“不,不是我,不是我……介壳种的血脉早就存在于印斯茅斯人的身上,和我无关!”

介壳种?前不久,老神甫自爆之前,嘴里也念叨着这个词。

而此刻,再一次听见这个名词,于勒不禁陷入思索。

对方所言,让他想起印斯茅斯的阴霾】这块碎片的描述,听起来似乎完美符合。

有人说,它们已灭绝如渡渡鸟与巨龙,但学者知晓,那些先于人类存在的种群从未消亡,而只是存续于内】

也就是说,所谓“深潜者”,在这个神秘学的世界,被称为“介壳种”,是人类之前的存在。

而印斯茅斯人,则正是其后裔,所以才会出现“返祖”现象?

“但就算返祖,也不应该变成现在这种扭曲的样子……肯定是有哪里出了问题。”于勒眼神微闪。

忽然,圣地亚哥毫无征兆地大叫一声,眼神惊恐,如同看到了什么最可怕的东西一般。

“有情况?”

听见大叫,于勒迅速起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然而,并未有什么危险突然降临。

仓库里除了他们两人,只有那浓郁的霉味和摇晃的腐朽木板声彼此作伴。

圣地亚哥似乎陷入了疯狂,他双眼圆睁,布满血丝,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像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他们来了,他们来索命了!”圣地亚哥嘶吼着,声音在仓库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见状,于勒的眉头忍不住皱起。

看起来,由于过度恐惧和长期酗酒,圣地亚哥可能早就在了崩溃的边缘,自己刚才的询问只不过是刚好触发了其痛苦回忆罢了。

但或许正是因为疯了,反而才能活到现在。

他摇晃着圣地亚哥的肩膀,喝道:

“清醒点,这里没有别人!告诉我,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圣地亚哥的身体在剧烈颤抖,他的目光聚焦在于勒身上,却又仿佛透过他看向了别的地方。

“那骨架……它……它不是大衮!绝对不是!”

圣地亚哥的声音带着哭腔:

“它篡夺了大衮的信仰……我们一开始真的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介壳种也不是怪物,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说话时,透入屋内的月光忽地变亮了些许,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开始发生。

于勒微微抬头,看向那天际投下的月光。

云缝微微张开,自那孔隙之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奇特的凝视。

那凝视无比盲目,却对世间万物保留有最纯粹的恶意。

与月光对视了片刻后,他瞳孔微缩。

某些原先云遮雾罩的东西,忽然明朗起来。

干渴的凝视】

品质:七阶影响】

效果:此影响为杯之长生者飞升仪式“干渴之宴”的产物。受术者将被干渴欲望扭曲,并且于夜晚潮汐涌动时达到顶峰。】

介绍:赤杯的欲望无穷无尽,即便浪潮也无法满足她——直至黑骸的裂隙中渗出第一滴赤红。】

介绍仍然是语焉不详,但结合之前圣地亚哥所言,却已经足够让于勒分析出大部分来龙去脉。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神复杂。

一滴鲜血被他弹出,迅速化作薄膜,将月光挡住。

圣地亚哥的疯狂也逐渐平息,只是躺在地上,失神地喃喃着。

临走时,于勒深深地看了那位老人一眼。

对方,正是无数印斯茅斯居民的缩影。

……

回去的路上,于勒很快理清了目前所知的信息。

在最开始,人们崇拜的大衮,或许真的是浪潮的残余,亦或者说未曾被侵蚀的黑骸。

司辰虽然会死去,但它的痕迹却永远不曾真正消亡——作为浪潮的“尸骸”,黑骸自然继承了浪潮的权柄。

只不过,属于杯的部分已经被赤杯所篡夺,而别的领域也或多或少被其他司辰所瓜分,恐怕只剩下了海洋方面的部分。

身为先于人类存在的司辰,在人类之前就存在的“介壳种”显然与这位旧日的司辰更加亲近。

于是,在某种未知的影响下,本就拥有一丝介壳种血脉的印斯茅斯居民逐渐开始返祖。

很难说这是否是好事。

但毋庸置疑的是,最开始的居民只是想度过饥荒,让日子过得好一点而已。

不过,在赤杯介入后,一切都改变了。

最终,名为“干渴”的欲望接管了此地,也将人们原本美好的愿景彻底扭曲,将印斯茅斯变成了如今的鬼样子。

赤杯如此做的原因,于勒并不知情。

但基于对这位的了解,他几乎都不用猜,就能知道,对方九成九是眼馋浪潮所剩余的权柄!

想通这点后,他也一下明白,为何赤杯会安排那名血杯教主来追杀自己了。

也许血杯教主本就是赤杯的“黑手套”,在醒时世界中,负责处理浪潮相关的事务。

自然,与浪潮有关的自己,也由他处理。

浪潮之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与其一并变得鼎盛的,还有无尽的干渴。

于勒舔了舔嘴唇,眼神短暂地被饥渴支配了一瞬,但马上又回归冷静。

“难怪这里的夜晚会如此诡异……”

整片印斯茅斯镇,也许都是飞升仪式的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