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袁诣等人到港口时,潘头儿几人确实还没有返回,只有旭子在船边晒着太阳。
“旭子。”袁诣轻唤了一声。
“啊?”旭子睁开眼,见袁诣正在自己头顶,连忙翻身爬起。
“袁公子,不,袁大人,您回来了。”
“不用叫的这么生分。对了,潘头儿他们在船上?”
“他们啊,估计还在卖鱼吧。船上没人呢。”
“这样啊…”袁诣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又对旭子说:“现在事情比较紧急,我之前的话恐怕要应验了。”
“你是说…启航?”
“是啊,俞大哥他们也会随我们一同前往。当然,你也知道,咱们每一次出海,都有一定的风险。若是你不愿去,那我带着他们登船便好。事成之后,我也会让他们乘船返回。此船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也愿出双倍价钱补偿。你看如何?”
俞大猷闻言,眼中不由得一亮,心道此人还真有点与众不同。
毕竟现在海上是个什么情况,他们都心知肚明,用十万火急来形容都不为过。
别说是一艘渔船,就算是艘商船,乃至一艘战船,那也是说征就征的。像袁诣这般,用解释、商量的口吻说话的,确实是凤毛麟角。
旭子听后,心里暖暖的。他们的这艘渔船不是没有征用过。旭子记得大前年的时候,海盗来了,卫所船只紧张的时候,就将各处的商船、渔船征用过,并且是不容人分说,就念了几句话,船就被拖走了。返还的时候,渔船上千疮百孔,破烂不堪。而卫所补偿的钱财,连五分之一的修补费都没有。他们只能用自己的积蓄修补,渔船才能继续使用。
“袁公子,不用说了,咱信得过你,咱跟着你去。”旭子大声说道。
“行!那我们留个口讯给潘头儿,免得他误会。”袁诣点头道。
一切安排妥当后,众人纷纷上了船。
锚收了,绳索也收了,渔船缓缓的驶离了港口。
俞大猷小队中的士兵们虽然平时也接触船只,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水手,所以有时候也会手忙脚乱。
袁诣看在眼里,不禁微微一笑。
“来,让我来。你们看,调整风帆的时候,要这样…这是一个小技巧…”
“这位兄弟,别用蛮力,你看这有一个卡子,要把它扳过去才行…”
俞大猷看着袁诣的举动,眼中露出奇光,心里暗自纳闷。
他用手肘轻轻碰了旭子一下,小声问道:“这袁大人到底是何方圣神,怎么知道这些技巧?你们教的?”
“没有啊,他乘我们船的时候,除了呆在船舱,就是站在甲板,看着北方,我从未见过有谁教他啊。”
俞大猷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暗道一声糊涂。
他连忙走到袁诣身边,小声问道:“袁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袁诣疑惑道:“我没说吗?”
“没…没有啊。你只说了声开船。”
“啊?哦!”袁诣眨眨眼,“去的地儿不远…莆禧所。”
“莆禧所?去莆禧所搬救兵?”俞大猷无语了。
据他所知,此次莆禧所被海盗袭击,损失惨重。皇上也是因为莆禧所发生的事儿,才下令兵部出海剿灭海盗的。
此刻去莆禧所搬救兵?能成吗?
袁诣像是知道俞大猷的想法似的,笑着说道:“救兵的事儿,咱们先到了地儿再说吧。不管什么事儿,总要试试才知道,是吧。”
俞大猷耸了耸肩,苦笑一声:“那就试试吧。”
与此同时,在米沙鄢群岛西北方一百里的海上,一支船队正在行驶着。
“殿下,再行一个时辰,就到地儿了。”
“嗯…”永福面无表情的回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的兴致显得不高。
“殿下…这海上风大,要不您回舱里歇息片刻吧。”花舞鸸开口说道。
永福微微一笑:“不用了,就这儿挺好。反正目的地也不是很远了,不是吗?”
永福笑得很牵强,几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或许少帅已经安然返回了也说不定…若他在米沙鄢群岛见到你这般,不得心痛死啊?”花舞鸸劝道。
永福听见花舞鸸提起袁诣,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她隔着面纱,轻抚着自己的面庞,点头道:“嗯…那我先去歇会儿吧。”
见到永福消失在甲板上,几人对视一眼,均暗自轻叹。
自从永福知道袁诣出了事儿后,就一直是这样。
几人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好受。所以当永福上了船后,花舞鸸与那几名“锦二代”也一直护在她左右,尽力的开导她,生怕她想不通,作出什么啥事儿。
永福出逃的事,让他们几个知道内情的人,是既感动又惋惜。
好好的一对璧人,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不能在一起。
好不容易等到永福摆脱了身上的枷锁,能够与心上人长相厮守时,这袁诣又出事儿了。
花舞鸸此时也是五味杂陈。
记得刚接到阿元和王直传来的消息时,他真的是呆住了。
花舞鸸是什么人,原来的一方霸主啊!
他将那名报信的明賊众骂了个狗血淋头,连带着也把阿元和王直等人也骂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