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瓦雷斯不知道这两艘船上发生的事,他也没有时间再关注了。
因为此刻,他也已经开始了接舷战。只不过,这次他是作为攻方,攻击的船只,正是第一分队的分旗舰。
眼看就要用飞索勾住敌人的旗舰,哪里想到半路会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抢先一步勾住自己的旗舰。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对方的旗舰擦身而过,阿尔瓦雷斯暴跳如雷。
“杀!杀光他们!”
喊杀声震天动地。
本以为很快就能扫平敌人,但阿尔瓦雷斯没有想到,自己遭遇到的抵抗是如此的强烈。
手断了,还要用脚踢!
腿折了,还要用头撞!!
就算被抓住了头,还会用牙齿咬!!!
疯子,这是一群疯子!
想死?我成全你们!
阿尔瓦雷斯下达了屠杀了令,他要将这艘船上的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十人…二十人…五十人…
每一个人,至死,眼中都充满了愤怒!
每一个人,至死,都没有弯曲过自己的膝盖!!
每一个人,至死,都在奋力搏杀!!!
“来人!挖掉他们的眼睛,砍掉他们的头颅挂起来!我要让他们恐惧,让他们胆颤!让他们知道和我阿尔瓦雷斯作对的下场!”阿尔瓦雷斯怒吼连连。
他在愤怒!在发狂!
也在…害怕!!
船上的场景宛如地狱,比起‘卡洛希尔’号上的惨状,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具具大明水手的尸身支离破碎。一眼望去,就没发现一具是完整的。
一颗颗人头被挂上了船桅,大头的头颅也在上面,整艘船看上去阴深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花舞鸸放下了望远镜,双目通红。
拳头,早已不自觉的攥在一起。
大头…七年前就跟着自己,曾一起出生入死,曾一起把酒高歌。
与倭人的战斗,他侥幸活了下来;虎头岛一战,他也没有送命。
沉寂…悲恸…花舞鸸双唇颤动,乃至于没有发现永福在身旁偷偷的拿起了望远镜。
“啊!”
一声轻呼,显得惊慌失魄!
花舞鸸一转头,见永福面无血色的望着自己,玉颈处也在不停的蠕动。
干呕了几声,永福才慢慢回过神来。她看着花舞鸸,喃喃的说道:“这…就是战争么…”
“是…这就是战争。”花舞鸸低沉的回道。
“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他们是为了救我…”永福自艾道。
“…他们是为了救旗舰。求…仁得仁,他们…他们死得其所…”花舞鸸的声音也在微微发颤。
“头儿…敌我双方的战损已经统计出来了。”
“…念。”
“摧毁敌人战船三艘,其中沉没两艘;重创敌船四艘,其中有两艘失去战斗力。初步预估,杀敌四百余人。”
“我方…我方…”
“…说!”
“我方第三分队,重创两艘,全部…全部沉没。第二分队重创两艘,沉没一艘,另外一艘失去动力。第一分队…第一分队…”
“第一分队怎么了?说啊!”
“第一分队…全军覆没。”汇报道人带着哭腔说道。
花舞鸸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摇晃了一下。
“全军…覆没吗…”
五艘船啊!加上第一第二分队的,自己这方损失了九艘船啊!
花舞鸸的心在滴血!
这些,可都是他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啊!
“人…人呢?损失了多少人?”花舞鸸真的不想问,但又不得不问。
“七…七百余人。”
花舞鸸猛地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悲伤,不想让那不争气的眼泪落下。
“怎么死的?”他的声音已经变形。
“大多都是被那种会爆开的铁弹击中身亡。只有第一分队的人,是被那群杂碎杀光的。”
“头儿!你快看!”花舞鸸身旁一人突然大呼道。
花舞鸸闻声,连忙向船尾后方看去。
阿尔瓦雷斯!
还在紧追不舍!!
“他们还在追!!”
“没道理啊,他们船比我们的少,这一仗我们虽然是小败,但还有一战之力。他们不见得能赢我们吧,为何还要追?”有人不解的问道。
“追的好!”花舞鸸猛地一拍船沿。
“我现在没有足够的力量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这是我的遗憾…但过一会儿,可就说不一定了!”
“传令,所有船只加速!”
“总督阁下,为什么还要紧追不舍?”大卫看着阿尔瓦雷斯,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十一艘船啊!沉了两艘,毁了三艘,其余的船个个带伤!关键是我们没有得到好处,一点好处也没有!你告诉我,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别忘了,现在满剌加是谁在做主!他的脾气你不知道?你想被送上绞刑架吗?与其那样,还不如奋力一搏!只要抓住了他们的那个殿下,我们才算是获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懂吗?一定要快!他们抢时间,我们何尝不是?只要在他们援军到达之前,我们能得手!富贵险中求!”
“命令所有船只,满速!!抓住他们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