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曲千秋满意的点了点头，“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所看到的景象，其实只是一层障眼法而已？无所谓天际还是深渊，它们的作用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让你在原地停下脚步、驻足不前！”

“最终的最终，当你闭着眼睛享受山顶独有的风光时，在你后面的爬山人迟早会追赶上你，然后、奸笑着一脚将你踹下山崖！这，应该就是古往今来大多数站在过顶峰上的人、都无法摆脱的下场了。”

“但无法摆脱，却并不意味着它就是一条死路。假如我们再大胆一点、抬脚迈向那看似无物的天空，又将会发生什么呢？失足坠落？不！那只是在抹去我们眼前的障眼法而已！一旦成功，我们就无需再去迷茫前方，无需再去顾虑身后！因为……新的阶梯、新的已经出现了啊！一切一切，一切一切！都将重新来过！！！”

“新的阶梯？新的？”盛独峰将这些字放在嘴中反复咀嚼了好几遍，良久，才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武道的，其实只是另一个、更为雄伟的山峰的起点吗？”

“聪明！”曲千秋狞笑着打了个响指，“所谓武道，说的形象些，便是同样的一座山峰。即便走到，也不过是得个天下无敌的名号罢了！但是，一个人武功再高、实力再强，他能敌得过命运无常吗？能敌得过生老病死吗？也许短时间内没什么，但过上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呢？总会有更为优秀的后人将他踹下武道的巅峰！可只要这个人再往前走一步，突破武道巅峰的障眼法！那么，就完全不一样了！”

“没错！这个新的，正是天道！正是至高至圣的天道！”说完这句话，曲千秋猛地跪倒在地，抬头望天、近乎疯狂的大声吼道，“一时之雄算什么？一世之雄算什么？这个世界永远都在向前，谁也无法以凡人之姿永耀大地！但是天道可以！天道，伟大的天道！主宰着过去，指引着现在，衍生着未来！纵使千千万万代，世间万物也永远都是天道的奴仆、专为侍奉天道而生！”

“这样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啊啊啊啊！！只要拥有这样的力量，那还需怕些什么？！自此以后，有胆敢威胁到自己的，那就砸碎他的脊梁！有胆敢心生妄念的，那就抹杀他的思想！有胆敢翻身叛上的，那就让这个世界死上一遍、干干净净的从头再来！这是何等耀眼、何等慈悲的伟大啊！！！”

随着最后一个字重重落下，笼罩在曲千秋头上的黑罩也应风而散。一张满是烧疤、半边脸颊已露森森白骨的恐怖面容，就此显露在盛独峰和霍千里的眼前！

“瞧见这张脸了吗？这就是所谓的天之恩赐啊！恩赐我这样的蝼蚁、也能触及到新的！恩赐我这样的蝼蚁、也能认知到这个世界的真相！盛独峰，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儿去销声匿迹、而不是直接离开无妄台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因为若不是在玄玉楼中参悟了无妄经第三重，我的眼界、我的心境，是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