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传圣旨的那位内侍稍稍推辞了一番后,便接了过来。而且很是熟练地捏了捏荷包,发现并不是薄薄的纸,而是一块疑似玉佩之类的物件后,表情明显一愣。
“杂家可当不得什么大人,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内侍扯着嘴笑道。“李解元,你若不嫌弃,就称呼杂家一声小海公公就成。”
“那便称呼‘海侍官’吧。”李查德记得曾几何时闲聊时,有人曾跟他提过一句,古代那些个宦官,就没几个愿意被人称呼“公公”的。身体的残缺,极易造就心理的扭曲。短时间里也没办法确定真假,但小心些避忌着点总归没错。
俗话不是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嘛。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李查德自然不想在这种时候将这些个魍魉魑魅给得罪了。至于眼前这位小海公公在听到自己坚持这般称呼后,眸色有了明显变化,李查德也只当是没有瞧见。
“海侍官,我有一疑问,还望海侍官能帮着答疑解惑。”
“嗯?”
李查德稍稍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上前了一步,压低了嗓门,轻声问道:“海侍官从京城而来,不知出发前那位老人家,身体可好?”
小海公公几乎瞬间变了脸色,许是看在方才那荷包的份上,收敛了笑意,提醒道:“李解元,这私下里打探可是犯了避忌。”
李查德立马作揖解释道:“非也非也……之所以向海侍官你打探,只是想知道何时重开春闱。此前,夫子便建议我等弱冠之后再下场参加秋闱。此次秋闱侥幸考中,也让我明白夫子所言非虚。所以此次原不想去京城继续春闱。但既然圣上下旨,便容不得不去。再者,家中老母亲,也得提前做安排……”
这么一番解释下来,小海公公自然也能明白李查德的意思。脸上的表情稍稍缓解了一些,回道:“一切安好。春闱之事,李解元还是早些准备为好。”
既然小海公公都这般说了,李查德还能说啥。这趟京城之行,是不去也得去,谁让坐在那把金灿灿椅子上的那位,有特意下旨,让他好好读书,记得去京城考春闱。都这么说了,哪怕剩下最后一口气,躺在担架上,死也得死在京城那头。
这就是封建王朝君权至上,真要是惹到那位老人家不高兴,别说本尊一刀咔擦了,回头弄不好还要牵连九族,一锅端。
要说李查德对朝廷的风向敏感度并不高,但那些个帝王题材的电视剧,想当年也没少看。所以,在送走了小海公公等人后,便转身为自己打点起包裹来。
李查德那个秘密空间里要啥有啥,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多准备什么,但就如他方才跟小海公公解释的那般,自家便宜老娘,大李赵氏总得安排妥当了。顺道刚刚起步的粉丝大业,也得跟顾二祝有智,当然还有族长叔这头交代好。
至于北上,是肯定得再带个人一道的。田叔去年秋闱时有跟李查德一道,倒也妥帖,但光让田叔一个人负责驾骡车北上,不大现实。骡车显然不适合长途远行。
所以这次,李查德准备弄辆远行的马车,或请镖局,或者跟着商队,一路北上。路上也能安全一些。
一想到北上这一路,哪怕是所谓的官道,也就一黄沙泥路,李查德就超级怀念飞机高铁的现代生活。同样的距离,高铁最多大半天,基本早上八点九点出发,晚上七八点时就回到家吃饭了。这辈子,看来是没办法再体验这种快速便捷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