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谷便等于邪医,这在江湖无人不知,张季斋能被称为邪医,可见行事又是如何任性妄为,但他横行江湖几十年,远不是这些人能够非议的,因此这话一出,便是有人心浮动者一时也不敢出头。
这么大的动静楚江威早已听到,他大步过来,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便一剑将人捅死,冷脸扫视了一圈,吩咐道:“拖下去。”
“楚贤侄好大的火气。”声音如雷震耳,众人寻声望去,便见有一中年男子缓步进来,他做文士打扮,面容清矍,颌下一把胡须足有一两尺长。
楚江威收剑入鞘,拱手道:“刘叔叔。”
“这是谁?”二楼,封萩和柳鸢鸢躲在柱子后面看下面情况,封萩看这人是个高手,但她不认识,便问一旁的柳鸢鸢。
柳鸢鸢道:“刘晋崧,江湖人称美髯公。”
“美髯公?那不是关羽吗?”
“一个名头罢了,况且美髯公也不止关羽一个,刘晋崧这人最重视他那把胡子,曾有一句话闻名江湖。”柳鸢鸢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把话说完。
“什么话?”封萩追问。
“他几年前与邪道魁首岳南山比武,输了一招,岳南山要杀他,他面不改色,只说了一句,别弄断了我的胡子。”
“然后呢?”
“岳南山就把他放了。”
结局倒是不出所料,封萩没忍住笑了一声,扭头继续往楼下看。
“刘叔叔。”纪长泽拱手相迎。
“纪贤侄节哀。”刘晋崧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叹了一声说:“未料上次与纪大哥把酒言谈,竟成了永别。”
末了又说:“纪贤侄,我想去看看纪大哥。”
他真心吊唁,纪长泽没有不欢迎的道理,便招来一位阁中弟子,吩咐他带刘晋崧进去里面。
楼上封萩摸着下巴说:“话说回来,纪前辈虽然死得突然,但是看这到场的人,王君杰就不用说了,本来就在嵇阳,其他人里,刘晋崧是满江湖游历,行踪不定,鹿鸣派那群人离得也近,掌门虽然没来,却也来了个长老,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人,虽说这些人里,至少一大半都是来看热闹,但由此可见,消息传得还挺快。”
“毕竟是纪昌泰,武林的泰山北斗,他的死恐怕已经在外面掀起滔天巨浪了。”柳鸢鸢喃喃自语道:“停灵三天,这只是头一天,再等等来得人更多。”
“哎,我哥人呢?”封萩才发现李问寒不见了,眼睛看了一圈也没见到人。
“对啊,一早就没见到。”柳鸢鸢也奇怪。
她俩还没找到李问寒,忽然阁内起了风,开始还只是春风拂面般,但不到片刻便狂风大作,刮得人衣袍猎猎作响,无双阁三扇大门全部敞开,一个不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走进来,他刚刚停住脚步,风也跟着消失。
“今日无双阁好生热闹。”男子朝着众人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首阳。”
众人这才看清他手里的扇子,那竟然是一把铁扇,通体乌黑,泛着幽幽冷光。
“兹教十二仙,一月。”封萩缓缓说出,又道:“好高深的内力,居然能仅凭内力便搅得狂风四起,而且看起来还收放自如。”
“兹教来做甚?”柳鸢鸢皱眉自语道。
下一刻便听首阳说:“五年前纪昌泰于西域大败我兹教十二仙,我便立下誓言,总有一日要打败他,这五年我勤加练武,终于功力大成,可惜刚到嵇阳,还未来得及一雪旧耻,便听闻纪昌泰身死,实在遗憾。只是今日我来也不想无功而返,不知无双阁可否派出一人与我比试一场?”
他话落,无双阁内诡异地安静了片刻,封萩说:“我听闻兹教十二仙里一月最强,看他这样来势汹汹,无双阁今日怕是有难了。”
楼下楚江威开口道:“想要比武,简单,来试试。”
“师兄。”纪长泽叫住他,转头对首阳说:“今日是家父入殓的日子,不宜动刀动剑……”
“莫不是怕了?”首阳直接打断他,以言语相激。
“谁怕了?”楚江威不服气,立刻反驳。
“请。”首阳刷的一声打开手中铁扇。
“且慢。”李问寒不知从哪里跃出,他自半空缓缓落下,停在首阳面前:“既是比武,我来奉陪。”